周日,一位前Uber女性工程师公开了她在这家独角兽创企工作一年时间里遭到的性骚扰经历。
Susan Fowler说,她遭到了性骚扰后立即向Uber的人力资源部门反应,然而并没有什么效果。Uber首席执行官Travis Klanick对此表示将对此事进行调查。
不幸的是,Fowler在Uber的性骚扰遭遇在科技领域其实一点也不罕见,根据2016年Elephant数据,近60%的科技公司女性曾反应遭到性骚扰。而Fowler向Uber人力资源部门求助失败的经历在科技公司也很普遍。
这些年来我们少听过科技领域的性骚扰事件,大概最引公众关注的要数2012年的Ellen Pao起诉KPCG的性别歧视一事。2014年,前GitHub工程师Julie Ann Horvath也公开了她遭受的性别歧视和恐吓经历。还有就在去年,Squarespace前员工Amelie Lamont也指控公司存在明显的种族与性别歧视。
但是那些作恶者却似乎没受到丝毫影响,如果怼上法庭,这些案件也很少会判定性骚扰受害者胜诉,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即便有证据,性骚扰依然难以证明。
其次,由于雇主下达的禁言令禁止员工讨论任何不利于雇主的言论,我们也很少能够听说此类性骚扰事情。遣散费条款也通常会阻止接受者公开他们在公司时发生的事情,其中当然也包括性骚扰事件。
尽管有禁言令,人们依然向我们诉说了他们在科技公司的性骚扰经历。在Fowler发布文章之前,我还与其他人沟通过。为了保护他们的隐私,我们隐去了他们的真实姓名和曾经工作过的公司。我只能说,下面提到的公司中有三家是有头有脸的大型上市科技公司。
他已婚也有孩子,经常在公司活动上喝醉然后性骚扰我团队里的女性员工。——Joe
在这家公司,性骚扰女下属已经是公开的问题。公司前男性经理(化名Joe)透露。Joe表示他不止一次看到他的女下属遭受公司高管的性骚扰。
也不止一次,Joe陪着他的女员工一起前往人力资源部反应此事。
请求调查无果后,Joe说,他团队中的一名女性离开了公司并获得了6个月的遣散费,而正常情况下的遣散费只有两周。同时,经常对该女性进行性骚扰的原公司销售主管竟被提拔到管理层。
显然,公司CEO知道针对这人的指控。他也知道这人曾经在其他公司也因为性骚扰被赶出公司。但是这并没有妨碍CEO继续雇佣案底累累的他。“高层管理沆瀣一气。”Joe表示。
在公司某次活动上,有位高管把手放在我腿上,试图亲吻我,还要求我也亲吻他。——Amy
这位女经理(化名Amy)表示:“几天后,我向我们的人力资源部门说了这件事,同时还叫上了我的一个下属,她也被同一个人性骚扰过。”
对方向Amy保证,这人的行为不被容忍,并且不会再发生相同的事情。
Amy在其他团队中也有过另一次性骚扰经历。那次她依然反应给了人力资源部,不过依旧没有任何处罚措施。
“我想,大概其中一个问题在于,想正确处理这种事情的人在处理这类事情时仍觉得尴尬吧,”Amy说,“我的意思是,从管理者的角度来看的话。对我有非分之举的两个人的上司都向我表达了歉意,但是当我们当面谈论时,我能感受到他们就必须对此事采取惩罚措施表示为难。作为这类事件的受害者,我很难感到宽慰。我希望能够感受到些许的补偿,但我什么都没得到,也没有看到任何作为。我觉得大概问题就是,管理者必须处理这些突如其来的事件,而他们又难以启齿。到最后,你能说什么呢?又能做什么呢?你如何评判好坏呢?到最后我替人力资源经理感到尴尬,因为他们不知道如何面对我。”
Joe在的那家公司,在他还在职的时候,他说情况只变得对女性越来越不利。当公司想要招聘一名新的高管时,另一个问题又浮出水面。CEO试图招聘的那个人,曾面临两次来自前员工的性骚扰指控。最终,他被迫辞职。然而,CEO对他就是一见倾心,无论如何还是聘用了他。很多员工都对此表达了不满和鄙夷,结果就是CEO开除了这些人。Joe说,他在公司的时候,这位新高管多次对女员工有“变态”举止。
还是这家公司,Joe说,曾经有个被提拔到高管位置的人跟他透露了自己的管理心得:“征服手下的人,让他们变得容易掌控。”那人还特别强调女人更容易被掌控。
不幸的是,人们往往没有勇气站出来指责这些高位者,Joe说。确实是这样。高管们手中掌握着你前程好坏的生杀大权,正如Fowler指责Uber中所提到的一样。
“间接地说,硅谷的文化氛围让性骚扰变得可接受。”Joe说。
在另一家公司,Joe说,一位高管性骚扰了下属。CEO知道后旋即要求这位高管辞职,不过却允许他作为公司顾问留下。
“我遇到的问题都是,当这些性骚扰事件发生后,肇事者从未被真正地惩罚过,”Joe说,“还是有公司会雇佣他们。”
另一位女性(化名Stacy)曾在科技行业工作了有二十余年。她说,性骚扰自她在科技领域工作以来都是个难解的问题,并且这个问题仍在继续。
公司一位高管和我谈话时抓挠丁丁并多次在我面前显露自己的隐私部位。——Stacy
“我向人力资源经理反应了这件事,然后她告诉我她知道这人的行为,她十分清楚这个人的德行。当时我还觉得自己有了依靠。但是第二天,我被记过迟到十分钟。”
虽然这件事发生在2002年,Stacy表示如今环境并没有任何好转。在她现在的科技公司里,她也曾向人力资源部反应过其他领导层的不当行为,但是“当我向公司反应了此事之后,我得到的答复是领导层不会对此进行任何处理,因为你再也找不到比他更有技术才华的人,所以就当什么都发生好了。尽管这个人早就劣迹斑斑。”
不过,Stacy说她还是打算在公司呆下去,因为她知道换家公司情形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以上仅仅是科技圈的几个案例,在性骚扰几乎成风气的时代,我可以说这种案例还有很多很多。如果性骚扰如此之根深蒂固,我们该怎么办?
Amy认为,管理者在处理性骚扰问题上需要更好的职业培训,因为员工对他们上级的信任程度大于人力资源部门。
“如果你的老板或部门负责人负责这方面的培训,并且确保性骚扰不会发生,事情会好转很多。”Amy说。